“那男的他们家虽然是本地人,却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,也没拆出来几套房,普普通通一个家庭。嘿,就这,她婆婆还死活瞧不上昭琳了……只不过看昭琳听话老实,她才答应这门亲事……呵呵,我上次去他们家做客,那老混蛋当着我面就说,儿啊你是一家之主,当媳妇的就得听丈夫的话,要不就离婚,离婚了妈还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……”听到这话,周瑾薇腾的就站起来了,咬牙怒道:“老混蛋敢这么说,不打算过了是吧?走,我倒要跟老妖婆说道说道去!”
“你想昭琳死是么?”陈思怡冷笑说道,“她那个胆子你也不是不知道,从小在家受欺负惯了、重男轻女惯了,到了婆家,你以为她有胆子反抗?要是敢反抗,至于到
现在这样,受着夹板气,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的想尽办法找钱?”
小钟咳嗽一声弱弱的说:“这个还好吧……”
两个女人扭头用眼皮夹他一眼表示不屑。不过倒也没往深处想,陈思怡继续说道:“什么都是‘我妈说了’,‘我妈怎么怎么’,‘我妈如何如何’……操,”她冷不丁爆出粗口,看得出来是当真急了,“你们想得到么?连晚上俩人睡觉什么姿势,他都跟他妈汇报,听取他妈意见,晚上按照他妈说的姿势做爱。”
小钟表示我活了28年,真的没见过这样的。
陈思怡满脸嘲弄的笑道:“是啊,上大学四年,研究生三年,每个月寄回家1000块钱……她来公司面试的时候,还是我借给她衣服,给她化妆打扮,要不然她那点衣服,都不够出门的。”
周瑾薇怔住了:“怎么……怎么……”
“这不都是为了她那个不长进的弟弟么。”陈思怡咬着后槽牙说道,“这些日子,她跟她丈夫吵架了。因为她爹妈来电话,说那小王八蛋要结婚,女方要20万的彩礼,两个姐姐都在家种地没多少收入,她妹妹高中毕业也是不给钱不让上大学,气的跑到天津勤工俭学一去不回头再也不接家人的电话。两个老家伙找不到更好的财源,就盯死了她,要她出15万。”
陈思怡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隐瞒了,点点头说道:“你进门我就听到了。”
看她哭得凄凉,众人都于心不忍。最终小钟叹了口气:“云……昭琳啊,你知道,蒋涵成是谁么。”
云昭琳红着眼睛点点头。
小钟又叹了口气:“那是我大表哥……”
大蛤蟆哼了一声:“不问也知道,就是男男女女那点破事……诶?”突然转过
头来,呆呆的问小钟,“你,跟你嫂子?你嫂子,是悦熙?”
小钟挥挥手喝道:“都闭嘴!”
小钟转头冲陈思怡笑笑:“昨天晚上,你躺在那装睡时候,应该听到了吧?”
陈思怡如雷击的蛤蟆张大嘴巴:“啊?!你知道我在装睡?”
小钟哼了一声:“大嫂子不懂这些,我可看的出来,你那时候呼吸都乱了……要不然我干嘛抱着嫂子到你身边操她……”
周瑾薇点点头。她看上云昭琳,招进来做助理,一是看这孩子心细如发老实本分谨小慎微,第二就是看她长得漂亮,虽然打扮上不算多出色,可底子好,稍稍收拾一下就带的出去,撑得起公司颜面。
“可问题也出在就她考了出来。”陈思怡心情沉重起来,语气都低了三分,“其实,我是她高一届的学姐,从她进校门第一天就认得她……”
周瑾薇目光一闪,但没说话,继续静静听下去。
“小蹄子还不老实?”周瑾薇身体前倾,双手撑在下巴上笑笑说道,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。”
小钟咳嗽一声:“坦白从宽牢底坐穿,抗拒从严回家过年。”
陈思怡的俏媚眼横在小钟脸上,不轻不重的推他一把:“你还掩饰个什么劲。”
而小钟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昭琳,险些跳起来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周瑾薇和陈思怡本来只是打算帮助解决她的家庭问题,但看俩人这样表情,对视一眼登时明白这里有瓜,激动地两眼冒光:“你们……认识?”
小钟眨眨眼睛,连忙摆手,脸上十分轻松:“不,只是看着眼熟。呵呵,跟我一个朋友很像……”
不过这半个小时,是不是可以干点什么呢?小钟一双眼睛在两女身上滴溜溜打转,看的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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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准的半个小时后,一个个子不高、竖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孩步履匆匆推开公司大门,又站在主编室门口深吸几口气,快速平息起伏不定的饱满胸膛,才敲敲门,叫一声:“周姐。”
陈思怡终于狠下心,一个电话拨出去。
响了十几声,终于接通了,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:“思怡姐……”
周瑾薇看不得陈思怡那矫情模样,干脆抢过手机:“我,过来加班。”
“但,事实就是这样。”陈思怡无奈的摊摊手,叹息说道,“她爹妈一句话,她就得跑断腿。弟弟说了我要结婚,她这个当三姐的就抓心挠肺,就差卖血换钱了。之前我也劝她,不如学她妹妹,干脆跟家里老死不相往来就得了,这官司打到最高法,也没有姐姐给弟弟出钱办彩礼的。但她却还想着,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,不能让老云家绝了后……”
小钟连连摇头,周瑾薇突然冷笑起来:“给昭琳打电话。”
陈思怡一愣:“什么?”
2021年2月4日
4.云昭琳
“昭琳姓云,全名叫云昭琳。”陈思怡说完,可能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,有些不好意思,干脆打个岔,“这个姓很少见吧?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姓云的。”
“就这样,她还给她弟弟找钱?”小钟真惊了。他虽然是独生子——当然现在不是了,可并非没见过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的,比如老蒋家两男三女,虽然因为家产问题闹得不可开交,但随着蒋薇移居国外,蒋涵成留在上海不回去,关系还算有所缓和,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之间起码的感情还是有的。
再比如他那个便宜爸爸周天哲和周芃芃,兄妹俩感情好的很,好的都滚到一张床上去了。
哪有把一个女儿吃到死的?
周瑾薇表示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算个鸟啊,老娘37了,也没见过这样的。
小钟笑了笑:“毛长没长齐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周瑾薇抿抿嘴巴面上发红身子发热,努力把话题拉回来:“思怡你继续说。”
说到这里,不由得越发叹息:“她个刚毕业两年的职场菜鸟,一个月工资才5000块……”说到这里,睨眼看周瑾薇。周瑾薇面无表情的说:“别看我,这个不是我主的了的,而且她工作才两年,有这些真的不少了。”
陈思怡点点头:“我也明白,但她在时尚杂志社上班,一个月光是买衣服买化妆品都得一两千……别说什么买不起可以不买,有的东西,真的是买不起也要买,干不动也要干。她毕业刚两年,往哪找15万去?最关键的是,她结婚了,不是一个人咬牙吃糠咽菜就能过日子了,而且要是老公嫁得好也就罢了,可谁又想得到,嫁了个妈宝男呢……”
从一个刚进校门啥也不懂的懵懂小姑娘,一直到嫁为人妇成立家庭,陈思怡这个学姐对云昭琳简直就跟看女儿一样,说到这里几乎咬碎银牙:“那混球就是想不明白,到底谁跟他过一辈子,是昭琳还是他妈!遇到点什么事不跟老婆商量,反倒什么都听他妈的。你们想得到么?快三十的大老爷们,站起来一人高横躺下一人长,竟然三天两头的跟他妈睡!”
陈思怡却看到了她的反应,笑笑说道:“别多想,虽然是我拉拔她进公司,但她确实对你忠心耿耿。说实在的,要不是她遮掩,又来求我,你跟老东西那点破事,早就在公司里传遍了……”
她缓缓吸了口气,看周瑾薇面色复杂不言语,便自顾自的说下去:“你们谁能想到,一个女孩子离家千里上大学,家里不仅不给学费,反而要她每个月寄钱回去的?”
小钟张大嘴巴:“啊?”
云昭琳点点头,眉眼间却满是疑惑,对于这个他知道她也知道的事情,有什么可郑重其事的?
陈思怡却如坠冰窟,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,牙齿咯咯作响,艰难的吞口唾沫说道:“你,和蒋涵成,那个……那个……”
云昭琳莫名其妙,小钟接过话头说道:“昨天晚上,或者说今天凌晨,我是半夜三更回的我嫂子那。你,”他看一眼陈思怡,“前面一段,我不知道你听没听到,我说我跟成哥去喝酒,他有地方睡,所以没回来,我没地方睡,就跑回来找嫂子……”
蛤蟆们不再吵坑了,傻愣愣面面相觑。
周瑾薇年纪大见识广,首先缓醒过来,举起手说道:“咱们一点一点捋这个事情啊。先说云宝儿这件事。”她看着呆若木鸡的云昭琳,疑惑地问道,“怎么个意思?作为你的上司,我觉得我有必要适度的了解一下你的私生活,以判断会不会给公司带来危害。”
云昭琳怔了良久,突然垂下泪来,哽咽说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别问了……”
听着这些话,周瑾薇也终于变成了蛤蟆。
小蛤蟆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中蛤蟆苦苦哀求:“别问了,别问了……”
云昭琳吓坏了,一个劲的摇头:“不认识,我跟钟哥不认识……”
你个不打自招的。小钟无奈了,叹了口气认头了:“对,我们确实认识……不过,”他外头睨眼看着云昭琳,“我该怎么称呼你?云昭琳?还是云宝儿?”
周瑾薇和陈思怡齐刷刷看向仿佛受惊的兔子,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云昭琳,疑惑问道:“云宝儿?”
云昭琳却呆呆的叫:“小钟哥?”
实锤了。陈思怡一把搂过云昭琳,笑眯眯的问道:“哟?你认得小钟?老实交代,怎么回事?”侧头看小钟双手比划什么,捂嘴娇笑说道,“别比划了。说说呗,你是前天刚到的上海,怎么会认识我们昭琳?难道又是你嫂子介绍的?”
云昭琳这才反应过来,涨红了脸连连摇头,小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:“不不不,不认得,不认得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周瑾薇的声音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,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斗志昂扬,反而有些……慵懒?
云昭琳没有多想,便推门进去,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俏脸嫣然转笔玩儿的周瑾薇:“周姐,有什么工作?”
余光看到沙发上有人,礼貌的打招呼:“思怡姐,还有这位……”微微抬头看到小钟,突然如雷击的蛤蟆,站在那里呆呆发愣。
“啊?!现在吗?”云昭琳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慌乱,“我……这……”
周瑾薇微皱眉头,说道:“快点,半小时内看到你。挂了。”
小钟翘起大拇指,暗想是不是名字叫“薇”的都这么v587,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教育儿子离“薇”们远点。
周瑾薇霸气十足:“给她打电话,就说有个急活,让她来加班。”
陈思怡拿出手机,犹犹豫豫、又讷讷的说道:“这样不好吧……”
“看你那怂样子,难怪憋得跟孙子似的,都不敢出去找个男人。”周瑾薇嘲讽一句,翘起二郎腿冷笑说道,“你他妈到底还想不想她好了?”
小钟没说话,周瑾薇嗤笑一声:“云苏潘葛、奚范彭郎。小贱人连百家姓都没看过吗?”
陈思怡脸一红,反唇相讥:“老骚货倒是看得多……好了好了,不跟你一般见识。我继续说,”她定定神,叹了口气,“有句话,叫嫁人不嫁妈宝男,娶妻不娶扶弟魔。这个听过吧。”
见两人都点头,陈思怡说道:“她啊,两样全占了。”搅动着手指头,缓缓地说,“她在她家排行老三,上面两个姐姐,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。一家五个孩子,就她拼死拼活考了出来,来到上海上大学、读研究生,然后来这里工作,给周姐当助理。她比我小一岁多一点吧,长得即便算不上国色天香,也是花容月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