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天寶肝火上撞,他倒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,只是這個行爲太反常,他現在
也算漢奸中的上流人物、淪陷區的暴發戶,好好的爲什麼去當當?
「我還有一件事兒求你,明兒你們開業,能不能順手幫我一個忙?」
何天寶沿着她的嘴脣、面頰、下巴、脖頸一路向下吻去,面前白花花是渾圓碩大
的兩個乳房,頭腦昏沉,張口含住,吮吸齧舔。
假鳳虛凰,也不知纏綿了多久,何天寶忽然意識到,自己的陰莖已經從短褲
—我是真不愛去,儘是些庸脂俗粉——你那是什麼眼神?不信任我是不是?你們
上級就沒給你講講國共合作的精神?」
賈敏「切」地笑一聲,手扶旗袍下擺坐到桌子對面,舉杯說:「信,喝酒。」
賈敏含含糊糊地說:「慢點兒,慢點兒。」自己脫去了上衣。
月色透進紗帳,何天寶看着朦朧光線下半裸的母親、兩個大乳房柔美的曲線,
心醉神迷,忍不住捧過她的臉吻了下去。
窗上傳來窸窣的聲音,大概是風吹樹葉敲窗。
賈敏忽然低聲說:「小寶。」
何天寶聽到她說話,如遭雷擊,渾身僵住,瞪大了眼睛,猜測母親是醒着還
領口鬆開,露出雪白的頸子,還有一彎朦朦朧朧的曲線。
何天寶胸中一陣翻騰,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酸楚和衝動,他用肘撐起身子,緩
緩爬過大炕,湊到賈敏面前。
院子裏獨坐抽煙,黃昏時剛下了場雨,雖然是夏夜卻有些涼意,何天寶心裏只覺
得無限的悽惶。
他坐了一個多小時,才有了些倦意,進房睡下。臥室裏黑漆漆的,模模糊糊
教的才二十歲就這麼老奸巨猾?」
「不是軍統教的,」何天寶衝口而出又把後半句「是你教的」咽了下去,賈
敏當然猜得到,面無表情地吸煙。何天寶沒話找話:「我租媳婦兒的錢交上去了?」
賈敏側頭拿眼乜他:「我回來你接受?」
何天寶說:「當然。」
賈敏腰肢擺動,臉湊過來靠近了端詳何天寶:「你可別後悔。」
「啊?」
「放心,他不是我的老情人。」
「我很放心,就是有點不放心你——你們那邊兒再肅反的話,你給軍統特務
「想不到有人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……難道說看到了他的臉就會死?他是美
杜莎嗎?」
「不知道。」賈敏說,「我只知道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。」
到院門口話別。何天寶沒有回頭,用眼角瞟到他們在院門口的身影,分辨出其中
有一個好像是男扮女裝。
人們開了院門離開了,賈敏重新關上門,也搬了把藤椅來到何天寶身邊坐下。
「不方便跟你說,請你在院裏等等。」賈敏壓低聲音:「別看到他們的臉。」
「我躲進廚房去?」
「衝牆根坐着吧。」
桌上擺了四樣涼菜,還沒動過,「呦,老斯還挺客氣,沒怎麼吃,都給我留着呢。」
「讓你學北平話沒讓你學貧嘴京油子。」賈敏說:「我確實是見我們同志了
——先喝一杯。」她俯身給何天寶倒酒,綢緞旗袍包裹的胸部佔據了他的大半視
色擦黑,這批人叫着挑燈夜戰,金大爺雙喜臨門,人旺財旺手氣旺,帶頭響應。
何天寶實在支撐不住了,舒六爺勸他回家歇着,何天寶告了個罪先走了。
回到金魚胡同,賈敏開了門讓何天寶進去,伸手把他拉住在門洞裏,飛快地
何天寶說:「好。」
「痛快人。」輝子拇指食指拈在一起,在嘴脣上橫着劃了一下,表示沉默是
金。
輝子忽然冒出來,小聲說:「何先生,現在日本人不比從前了,他們也收錢
的。」何天寶打量輝子,輝子低聲說:「千裏爲官只爲財,不管您是南京的重慶
的還是延安的,我只認識黃的白的。」
「這會兒說這些廢話幹什麼,你躺在這裏別出去,就裝害臊了哭個不停,我
出去應付。」
此時後院空空蕩蕩,前院什麼人都有,而追過牆來的日軍也沒看清賈敏的身
睡,你管我們幹什麼的?」
軍官跟中隊長說了,中隊長湊近被子,聞聞賈敏身上的酒氣,點點頭,喝令
手下出去。
流彈打中牀上的賈敏。
前院喝得醉醺醺的幾個日本軍官被引了過來,跟追過來的日軍說了幾句話,
其中一個中文較好的人問何天寶:「何先生,這位是幹什麼的?」
何天寶魂飛天外,忘了做戲,把母親壓在牀上,忘我地揉搓着她赤裸的肩膀
胸膛,嘴巴來回舐咬兩個碩大的乳房還有上面猩紅的乳珠。
像是過了一兩分鍾又像是過了一兩個鍾頭,門被撞開,兩個日軍端着步槍的
賈敏揮手讓他走開,何天寶示意她過來,拉着賈敏進了他的臨時臥室,迎面
走上去雙手捧住賈敏的臉,一個熱吻印下去,用舌頭撬開她的嘴脣。賈敏感到一
口液體灌進來,品品是酒,立刻明白了何天寶的計劃,張口接住含在嘴裏。何天
何天寶跟着走出書房,穿過正廳,在正廳臺階前找張桌子坐下,抽根煙定定
神,望着前院吆五喝六的人羣發呆,忽然聽到身後有一陣輕微的響動。他回頭看,
隔着正廳的兩重花格子木門看到後院牆下蹲着個女人,襯衫西褲公務員打扮,正
何天寶裏裏外外裝着忙活,其實心不在焉,全神貫注地聽着後院的動靜。
找個空兒把金大爺帶到書房,拿出兩百塊洋錢給金大爺,說是額外的謝禮。
金啓慶推辭不收,何天寶勸了半天,金啓慶這才勉爲其難地收了。何天寶又表示
後紹興酒產量暴降,南北交通艱難,北平市面上就更少見了。他忘了自己的虧心
事,上下打量賈敏,發現賈敏穿着旗袍,笑意盈盈,很殷勤的樣子,問:「你做
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?」
大多禮到人不到。只有後院的日本駐軍最捧場,聽說有酒有肉人數不限,中隊長
留下一個班執勤把剩下的百十號人全拉來了,佔了半個院子,禮物就只有兩盒子
用紅色木盒子裝的日本點心。
屋,這房間沒有牀,他就和衣躺在書桌上睡着了。
第二天是公歷八月十八日,「蘇浙皖聯合商會」舉行成立典禮。
開業典禮弄得很熱鬧,臺上請了榮春社的堂會,院子裏擺了二十桌流水席,
脖子,柔聲說:「你想把我當成什麼,我就是什麼。」然後吻在他脣上。夏夜悶
熱如爐,她的手指偏是涼的,嘴脣更涼。
何天寶的心裏無限悲傷,嘴脣卻纏綿不舍,他強行退開身子,說:「我明天
那個,所以希望讓何天寶明天儘量多拉幾個日本人、特別是軍官去那兒喝酒。
何天寶嘬了半天牙花子,問:「我們有什麼好處?」
賈敏給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幹了:「我陪你睡覺。」
寶裝沒看見,賈敏厚着臉皮自己送過杯子來跟他碰一下,一口喝幹,說:「邊吃
邊談,時間還長着呢。」
何天寶敷衍着又喝了一口,賈敏邊喝邊說,原來今天賈敏去跟同志見面,知
何天寶回家,路上拐到一家大酒缸買了一壺玫瑰露兩樣熟菜拿回家去,看到
賈敏陪笑打招呼:「我買了點兒酒,知道你愛喝一口。」心中有種做賊心虛的感
覺。
何天寶立刻警惕起來,滿臉假笑地說:「咱們之間,萬事好商量——你先說
說看。」
賈敏掃了何天寶一眼,一半是惱火一半又帶着點欣慰,端起酒杯示意,何天
何天寶跟她碰了一下,抿了一口,忽然發現房裏有問題:「收音機哪兒去了?」
「我們今天有點急事兒,臨時錢不湊手,當了。」賈敏陪笑着給何天寶夾菜,
「放心,我們領導今晚就能調到錢,明天早上贖了送來,保證神不知鬼不覺。」
上沿擠了出來,自己的雙手正握住了母親的腰臀,往自己的陰莖上摩擦。
賈敏一邊假裝叫着牀,一邊扭腰躲閃:「啊……啊……啊……阿寶,你知道
你在做什麼?……啊……啊……」
兩人脣齒相接。他的嘴脣撐開她的脣,舌頭探了進去。賈敏顯然沒有見識過
法式熱吻,不知所措地愣了一會兒,然後本能地開始反應,進步神速,兩條舌頭
攪在一起,吸吮着舔舐着。他狂野地探索,她熱烈地回應,兩人口舌纏綿了良久,
是說夢話。
賈敏低聲問:「窗外是不是有人?」
何天寶說:「是。我們現在脫了衣服……作戲給他看。」
賈敏迷迷蒙蒙地哼了兩聲,翻了個身,臉離何天寶近在咫尺,一股香氣撲面
而來。
何天寶的腦子裏轟的亂成一片,只覺得眼前的女人無比誘惑,強忍着不動。
地可見一個曲線起伏的身體對牆而臥。賈敏從來不管掛簾子,何天寶今晚也沒掛。
何天寶躺在炕上,閉着眼睛,迷迷茫茫,似睡非睡,黑暗中只聽到雨聲沙沙。
睜開眼,紙窗外仍然一片昏黑,他偷看賈敏,賈敏在大炕儘頭面向他睡着,睡衣
賈敏勉強笑着說:「是啊,你放心,我不會給你來個卷包會的,我們是講信
用的。」
賈敏站起來伸個懶腰,說:「我困啦,先進去了。」賈敏去睡了,何天寶在
野,一股脂粉香撲面而來。何天寶端起酒杯,有點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賈敏忽然聞聞他頭發,眨眨眼睛:「怎麼?出去喝花酒了?」
何天寶想要否認,又想到自己身上估計帶着女特務的味道,說:「應酬嘛—
何天寶其實已經後悔了,但話趕話說到這裏,只能說:「只要我做得到。」
「你這話跟沒說一樣,小官僚……」賈敏冷笑,「你這樣的年紀,本該是聽
人家兩句演講就去寫下血書抱着炸彈去死的。軍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,把�
扮演過媳婦兒、夠個罪名吧?」
賈敏苦笑不語。:
何天寶衝口說:「我看你在那邊過得膽戰心驚的,不如投降回來算了。」
「哦。」何天寶
「二十年代我們一起在歐洲受過訓,他爲了表示全身心投入共產主義事業,
作了化學閹割。」
兩人並肩坐着對着牆吸煙。
何天寶沒話找話:「今天來的是什麼人?你這麼緊張?」
「你不知道比較好。」
何天寶想笑,夜色中卻發現賈敏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,就聽話地搬把藤椅到
南牆根,對着牆壁吸煙喝茶,頭一次注意到這面牆上爬滿了爬山虎。
過了一會兒正房門響,一片高跟鞋的腳步聲,一羣女人嘰嘰呱呱地走出來,
上了門閂,低聲說:「有客。」
何天寶注意到正房窗戶上有人影閃動,還有譁啦譁啦搓麻將的聲音。他問賈
敏:「你們的人?救出來了?」
何天寶包了一千塊軍票,送走了滿腹狐疑的日軍,打起精神應酬賓客。
市道不景氣,難道遇到一次大吃大喝的熱鬧,人們很快就忘了這段插曲,戀
棧不去,直到下午四五點鍾才漸漸散了。剩下三五桌麻將鬥得難解難分,看看天
何天寶揚揚眉毛。輝子厚道地微笑着。
何天寶問:「那你想要多少黃的白的?」
「我媽快過五十整壽了,我想給她老人家打副鐲子。」
形去向,連具體穿什麼衣服都衆說紛紜。日本人暫時沒有爲難何天寶,只是一一
盤問來賓的身份。日軍漢語程度普遍不佳,只問得雞飛狗跳,也沒什麼頭緒,只
是越來越亂。
何天寶關上門,邊穿回衣服邊問賈敏:「出什麼事了?」
「他們不放人非要請示上級,我們硬提了走,我忙亂中走錯了方向,跳牆過
來的——我連累了你……」
「沒大沒小!」賈敏也不生氣,拉着他往堂屋走,「今兒我高興,咱們坐下
邊喝邊聊。」
「碰上什麼好事兒了?斯大林本人來探望你了?」何天寶邊說邊走進堂屋,
何天寶說:「我太太,我喝得高了,到後面躺會兒。」
軍官問:「你喝醉了休息,太太幹什麼的?」
何天寶乜斜着醉眼:「陪我躺會兒,我自己的老婆,自己的房間,關着門午
衝進來,用日語大叫。
何天寶拉被子蓋住賈敏,半裸着跳起來,提起褲子,憤怒地對着日本人大喊
大叫。其中一個日軍舉起步槍,何天寶搶上一步右手扯開槍管往頭頂推——擔心
寶飛快地脫掉賈敏的衣服,卷成一團丟到牀下。
看着大白羊似的半裸媽媽,他腦中一陣眩暈,下體堅硬如鐵。賈敏纖手紛飛,
已經解開他的褲帶,把他的陽具放了出來,熱烈地撫摸着。
是賈敏。牆那邊隱隱傳來有亂轟轟的日語叫聲,何天寶沒有回頭,知道出事了。
看看周圍的人都忙着大吃大喝,何天寶喝了一大口烈酒含在嘴裏,沒人注意,就
閃身穿過正廳,往後院走。
自己喜歡南方,這次到北平是上司有令逼不得已,絕無擠走金啓慶的意思,反而
很希望調回南京去。金啓慶的情緒立刻高漲起來,揎拳擄袖地衝出去跟來客們拼
酒。何天寶想要套問那「陳媽」的背景也沒有機會。
雖然來客不多,金啓慶和舒六爺還是忙得腳不沾地,還好兩人鬥志昂揚——
何天寶頭天晚上喝酒時許諾了給他們每人一千塊紅包,而且是比聯合準備銀行的
「關公票」更硬的日本軍票。
華北政務委員會和日本駐北平機關都派了個官僚來發言。只是場面冷清,多數桌
子始終都坐得稀稀拉拉。這幾天北平風聲鶴唳,那批剛剛調進關的僞滿警察六親
不認到處抓人。在平的蘇浙皖商人只有一小半來祝賀,送了禮就走,外地商人則
一定幫你,你不必賣肉了。」
賈敏身子微顫,臉上的肌肉仍然控制得很好,一片半醉半醒的媚態。
何天寶不想看她,轉身進房,醉醺醺的也不管有沒有特務進來偷窺,走到東
何天寶之前跟兩位旗人喝的酒像是全變了汽油,在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裏
一起燃燒起來。他俯身向前,瞪着賈敏,低聲喝問:「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?」
賈敏不爲所動,仍然保持嫵媚地假笑,伸出一只白嫩的臂膀,挽住何天寶的
道頭天夜裏他們有個信使進德勝門的時候被扣住,就關在附近的兵營裏。共產黨
間諜們緊急商量,決定派人假扮特務帶文書去提人,就說這個共諜牽扯到汪僞內
部的人,要送他去上海巖井機關對證。賈敏發現關人的兵營就是蘇浙皖商會後院
賈敏邊上門閂邊笑說:「你也不說一聲,我也備下了東西要跟你喝一杯,天
福號的醬肉,好容易找到的二十年陳紹。」
何天寶不好酒,但這些天出入酒局,知道二十年陳紹難得,特別是抗戰爆發